去冬以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席卷荆楚大地。一片恐慌之中,地处麻城东山区的木子店,是唯一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为零的乡镇,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或可称为木子店现象。
确认这一现象,有必要作一些疑项排除。是否新冠肺炎病毒在山区不传染呢?否!2月中旬,与木子店毗邻的山区罗田县,累计确诊新冠肺炎病例54例,接壤的麻城东部4个镇确诊20例。
是否木子店镇无来自疫区人员呢?否!今年春节前,该镇从武汉、黄州返乡过节人员6215人,从其他地方返乡11242人。是否木子店镇地广人稀呢?否!木子店是人口逾5万的大镇,地处鄂皖两省交界,东接罗田县,西北邻安徽金寨县,村民大都聚居在横贯全镇的巴水河两岸镇区附近,人口密度达到每平方公里千人。交通也十分发达。除省道长(岭关)三(里畈)线、麻(城)胜(利)线在该镇十字交叉外,合(肥)武(汉)高速、麻(城)阳(新)高速也在该镇十字交叉,且均设有出入口,人流往来频繁。
不可否认,木子店镇疫情防控极为得力,有效控制了疫情的输入与传播。
木子店现象值得研究。大疫当前,木子店实现新冠肺炎病毒零感染,很可能与东山老米酒相关。在鄂东,木子店是享誉四方的东山老米酒之乡。木子店原名李店,酿制老米酒有着上千年的历史。
相传唐天宝年间,因“安史之乱”,诗仙李白携妻子逃难路过李店,受到热情的山民款待。在狂饮三碗老米酒之后,李白即兴挥毫写下“李店”二字。酒酣之余,李白将“李”字写成了二截,“李店”成了“木子店”。由于是诗仙墨宝,当地人就以讹传讹,自此李店更名为木子店,说明在唐时老米酒就兴盛于木子店。这一传说无从考证,但自古以来家家酿米酒,村村酒飘香却是不争的事实。
木子店镇2019年有15940户农家、18家老米酒加工企业,年产量逾万吨。这些老米酒除部分外销外,基本是村民自酿自饮,人均约200斤。走进木子店,随处可听到“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皇帝就是我”的民谣,这即是千百年来山民饮酒生活习俗的生动写照。
东山老米酒为什么可以防疫呢?或许有这样一些因素。
与酿造东山老米酒的水源有关。全国不少地方都酿米酒,但木子店用来酿造的水源却是独一无二。木子店西北边的李峰山,据地质部门勘测,蕴藏着4万多吨以上的磁铁矿。2017年底,世界水土保持学会专家现场考察,授予麻城“世界磁谷”称号。李峰山是流经木子店全域的巴河水主源头,东山老米酒正是用这种地磁水酝制而成的。资料显示,地磁水有着平肝潜阳、镇惊安神、明目利耳、纳气平喘之功效,或许这正是防疫之所在。
与老米酒特有的功效有关。东山老米酒以当地特产美人糯(有的还佐以白菊、枸杞)为原料,经蒸煮、加粬、糖化、发酵、过滤等传统工艺加工而成,富含22种氨基酸、4种微生素、5种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具有滋阴补阳、补气养血、舒筋活络、祛风去湿等功效。喝老米酒不仅可强身健体,还可防风寒感冒。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笔者在木子店工作,几次感冒都是喝老乡的老米酒痊愈的。
与老米酒制作和饮用形成的生态环境有关。老米酒酿造过程中,需要反复蒸煮、糖化、发酵,饮用老米酒需要用瓦罐烧火煮沸。这些独特的酿饮方式,再加上千家万户酿酒饮酒的庞大规模,大量的酒分子弥漫空中,也可能对有害细菌、病毒有消杀作用。唐代著名医药学家孙思邈在专著《备急千金要方》中写道:“饮屠苏,岁旦避疫气,不染瘟疫及伤害”“一人饮,全家无疫;一家饮,一里无疫”。屠苏是一种添加了中药材的米酒。孙思邈肯定了饮酒防疫,木子店焉能不防疫?
与当地村民长期饮老米酒相关。木子店人饮用老米酒的习惯,世代相传,人人皆饮,这种独特的地域生活习性或许在这一区域生活的村民身体中产生了某种抗体,这会不会是疫情突袭无一例感染的重要原因?
笔者特意查找了一下《麻城县志》中关于麻城疫病的史料。历史上,麻城曾发生过多次大疫。记载较详的是清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和十年(公元1871年)的两次大疫。原文如此:“同治九年,秋,北乡大疫。同治十年,西南乡大疫。”连续两年麻城北部和西南部都发生了大疫,而麻城东部,现今木子店一带却无疫情记载。这可能是一种巧合,也可以是老米酒防疫的一个历史佐证。
宅家草草有感木子店现象,是否成立,尚待专家学者科学考证。
(作者系武穴市人大常委会原党组书记、常务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