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安帝时,昌邑县令王密为感谢杨震的提挈之恩,夜里怀金十斤馈赠,被杨震拒绝。王密说:“暮夜无知者。”杨震答道:“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王密听后“愧而出”。
宋元之际,世道纷乱。学者许衡外出,天热口渴。路遇梨树,行人纷纷摘梨解渴,唯许衡不为所动。有人问为什么,他说:“此非吾梨,岂能乱摘?”别人笑他迂腐:“乱世梨无主。”许衡正色回答:“梨虽无主,而吾心有主。”
两则故事,一者自律慎独,一者严己慎众,正体现修身律己的两种不同境界。
慎独,是一种“自我约束法”。独身自处、无人监督时,少了外界的压力、没有他人的监督,道德修养可说是“存乎一心”。这个时候,最见修为。所以《礼记》里才说,“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没有比隐蔽处更易见的,没有比细节处更明显的。
对于领导干部,慎独是一种要求。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党员干部要“不断加强自律,做到台上台下一个样,人前人后一个样,尤其是在私底下、无人时、细微处,更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始终不放纵、不越轨、不逾矩”。举案三尺有纲纪,党纪国法并不会因为没人看见而不在场。时刻慎独慎微,才能防止绳从细处断,真正做到“诚于中”“形于外”。
慎独如此,慎众亦然,这同样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自我约束。
慎众,慎的是“从众”。群体心理学认为,个体行为容易受群体的意识、情绪和选择影响。正如《乌合之众》一书所说,“群体中的个人,不过是众多沙粒的一颗,可以被风吹到无论什么地方”。所以,当身处群体中时,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不为“生态”所染、不为“氛围”所乱、不为“情绪”所惑。
群体中容易迷失,坏生态下容易堕落,是因为“法不责众”产生了“责任分散效应”。一个落马贪官曾说,“发现身边有领导干部一边大肆收受贿赂,一边还照升不误时,自己慢慢地也就放松了思想防线”。贪官的“忏悔”虽有推责之嫌,却也提出了“慎众”的问题。“一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坑”,他人的不良行为,就好像是打破了一扇窗。流风所及,如果定力不强、修养不够,很容易让自己的防线也失守。
其实,慎独也好,慎众也罢,提出的都是一个“做好自己”的问题。要回答的是,当把个人放置在一个缺少监管、免于负责的状态时,该如何“自处与自守”?在这两种颇为极端的道德情境下,如果还能把握住自身,才算是真正接受住了拷问。
无论是慎独还是慎众,说到底,都是一个修身、修心的过程。有了坚定的内心、坚强的自我,无论外界是嘈杂还是幽暗,就都能秉承道德原则,守住本心、做好自己。
( 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