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酒与诗形影相随,酒助诗韵,诗助酒香,而诗与酒结合最鼎盛的时期,当属唐朝。唐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继隋朝之后的强盛王朝,历经289年,自立国之初至安史之乱,国势强大,政治开明,社会安定,经济繁荣,被称之为盛唐、大唐。唐代时期,朝廷百官宴游,唱诗互和,以为谈佐之乐,而诗人多爱饮酒,诗歌的繁盛隐映着酒文化的发展和繁荣,最耳熟能详的便是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所说的“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可以说,当时许多脍炙人口的千古佳作是酒后兴起而作。诗人借酒表现自己丰富而复杂的情感世界,不经意间也展现了唐代的酒文化。酒文化又反过来促进诗歌的发展,正所谓:诗须用酒醺,醉后书便圣。
唐诗中写酒的诗作灿若繁星,酒的别称更是丰富多样,且区分细致,清酒叫“醥”,浊酒为“醪”,苦酒作“圣”,红酒作“醍”,白酒当“醙”;未过滤的酒可称绿蚁、浮蚁、椒浆、烧酒、腊酒、壶浆、酒醅和醽醁等;因酿造材料不同,酒名亦不同,葡萄酒、菊花酒、黄花酒、桂酒、石榴花酒、百花酒、竹叶春和梨花春等等,不胜枚举。与酒相配的酒器也是各有千秋,盛酒之器有缸、瓮、尊、罍、瓶、缶与壶等,饮酒器具有杯、盅、壶、卮、盏、钟、瓢、觞和碗等。白居易《问刘十九》中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李白《将进酒》中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许浑《新卜原上居寄袁校书》中云:“雪夜书千卷,花时酒一瓢。”这里所说的绿蚁、金樽、瓢等皆是指酒名或酒具。
说到唐朝的诗韵酒香,自然是首推李白,他不但是“诗仙”,同时也是“酒仙”,所以有人把他称为“诗酒双仙”。李白嗜酒到什么程度?他在《赠内》诗中写道:“三百六十日, 日日醉如泥。”这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可看出其酒瘾之深。唐末诗人郑谷有诗曰,“何事文星与酒星,一时钟在李先生。高吟大醉三千尺,留着人间伴月明。”这个李先生就是李白。在李白的一生中,写了大量与酒有关的诗,其中《将进酒》、《把酒问月》、《月下独酌》、《金陵凤凰台置酒》、《客中作》、《金陵酒肆留别》等诗作广为流传至今。
在唐朝,不但诗酒不分家,酒以诗而名,诗以酒而名,并且还将各种活动、事物、境遇也寓寄于酒与诗之中。王翰《凉州词》中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在这些唐边塞诗中,那些为国守边的将士,他们心中既有报效祖国的豪情,又有背井离乡,远离亲友的悲戚,于是借助酒兴,抒发情怀,视死如归的悲壮和激昂令人钦佩。王维《送元二使安西》中云:“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好友将远行,为其设宴送别,表达最真诚的祝福,并流露出自己的绵绵离愁。张继《春夜皇甫冉宅欢宴》中云:“流落时相见,悲欢共此情。兴因尊酒洽,愁为故人轻。”故交久别重逢,喜上眉间,煮一壶清酒共饮畅叙,此刻,再多的悲愁也将散尽,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之感溢于言表。
诗韵酒香数盛唐。唐代诗人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倾注于酒中,吟咏出生命的千姿百态,酝酿出了醇厚而浓烈的酒文化,使诸多与酒有关的唐诗成为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